截至今年9月，大部分的上市公司均公布了自己的2025年半年报。而眼科、牙科两大行业在早年的业界有着“金眼银牙”的称号。对于这个称号的解释众说纷纭，有从业者表示这是对这两个行业收入水平的评价，有投资者表示这是对这两个行业投资建议的评价，也有消费者认为这是眼科、牙科领域消费水平的评价。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理解，都能看出这两个行业当年的意气风发。
而受到环境影响，这两个行业的经营情况也在最近几年里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冲击。在最新报告期内，牙科行业的企业大部分交出了不错的成绩，约66%的上市口腔企业营收过亿，大部分企业通过降本增效、重新规划经营重心的手段实现了扭亏为盈、利润大涨或者亏损收缩的业绩。那么，规模更大，市场需求更充足、更迫切，一直被行业认为大于牙科，“金眼银牙”中的“眼”在这个季度又取得了什么成绩呢？
01｜头部企业断层领先扩张营收增速不匹配
总体来看，眼科行业2025年上半年虽然保持增长，但增速明显放缓且行业内部业绩分化态势显著。行业龙头企业爱尔眼科上半年实现营业收入115.07亿元，同比增长9.12%，在眼科行业同期营收一骑绝尘，几乎是营收第二的华夏眼科营收的五倍。此外华厦眼科、普瑞眼科营收均突破14亿元，而何氏眼科、光正眼科的营收规模相对较小，徘徊在5亿元左右，且这两家企业营收同比分别下滑 4.22%、9.49%。
图源：诊锁界
从营收和利润变动来看，8家上市眼科公司中，有5家公司在报告期内出现营收负增长，其中更是没有一家企业的营收增长超过10%。在利润方面，光正眼科和兆科眼科两家出现亏损，其中兆科眼科亏损超过11亿元。有3家公司出现利润下滑，下滑最多的普瑞眼科净利润同比下滑超66%。
而作为当下眼科行业实打实的龙头，报告期内，爱尔眼科的扣非净利润20.40亿元，同比增长14.30%。公司门诊量达到924.83万人次，同比增长16.47%；手术量87.9万例，同比增长7.63%。从业务结构来看，爱尔眼科各大业务板块表现不一。屈光项目、视光服务项目、眼前段项目和眼后段项目分别同比增长11.14%、14.73%、13.06%和9.02%。而白内障业务增速明显放缓，仅增长2.64%。
图源：爱尔眼科医院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整体来看，需求并没有消失，门诊和手术量依然维持在高位。但在支付改革、集采以及竞争加剧的多重影响下，单例价值被不断压缩，利润表的弹性差异随之放大。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白内障手术项目面临多重压力，多家企业相关业务出现营收下滑。普瑞眼科受整体需求增长放缓及行业竞争加剧，以及医保政策调整影响，白内障项目收入承压。华厦眼科白内障项目实现营业收入4.31 亿元，同比下滑 7.33%；何氏眼科白内障业务受医保 DRG/DIP 支付方式改革等因素影响，营业收入 7660.96 万元，同比下降 17.67%；光正眼科白内障项目实现营业收入 1.48 亿元，同比下滑 8.32% 。
当前我国眼科医疗服务赛道已进入“红海竞争” 阶段。自2021年以来，在私立眼科医院上市的追捧和国家眼健康规划建设新医院的推动下，私立眼科医院数量以15%的复合增长率增加。但2024年下半年这一扩张趋势出现逆转，部分竞争力不足的眼科医院陆续关闭。主要原因包括医疗保险基金控制加强，以及宏观经济疲软、居民消费水平不足导致的市场需求增长不及预期。
02｜相似但不同量级的商业局面
而相比眼科，牙科行业在这一季度的业绩似乎要“乐观一些”。
在12家国内上市的口腔医疗服务企业中，8家企业营收过亿，多家企业利润同比增长明显，在专营口腔医疗服务的企业中，只有美皓集团出现明显的利润亏损，但较去年同期也有所缩减。但在行业布局上，牙科也与眼科类似，仅有头部的通策医疗、牙博士两家在报告期内的营收超过8亿，断层领先营收第三的皓宸医疗的2.88亿（口腔医疗服务营收），其中通策医疗在2025上半年的营收为14.48亿元，是报告期内唯一一家营收超10亿元的牙科企业。
业绩规模来看，同为行业龙头，通策医疗在牙科行业中的地位基本对标爱尔眼科在眼科领域的定位，其在早年间更是被市场赋予“牙中茅台”称号，虽然风光不及当年，通策医疗的营收基本盘在业内还是相对较稳的。
报告期内，通策医疗实现收入14.48亿元，同比增长2.68%。归母净利润3.21亿元，同比增长3.67%。截至2025年上半年，公司旗下运营医疗机构89家，拥有专业医疗人员4452名，配置牙科诊疗单元3100余台。口腔医疗门诊量达到173.22万人次，同比增长1.21%。
从业务板块来看，通策医疗的种植、正畸、儿科、修复和大综合业务分别实现营收2.55亿元、2.29亿元、2.36亿元、2.30亿元和3.94亿元。同比增长分别为0.02%、7.75%、-1.48%、3.59%和2.44%，正畸业务表现尤为突出。
图源：通策医疗股份有限公司
此外，其他的牙科企业也在通过自己的方式不断尝试业绩突破。例如华齿口腔同过降本增效策略，在报告期内的净利润达到17.32万元，较上年同期的-218.03万元实现扭亏为盈，同比增长107.95%。蓝天口腔通过年初对安徽贝杰医疗的收购走出跨省扩张第一步，报告期内安徽地区的营收超千万元，公司整体净利润增长为74.51%。
03｜逐渐明朗的牙科与陷入泥潭的眼科
目前来看，眼科与牙科行业间的市场规模还存在这差距，“金眼银牙”的称呼也还无法动摇。但二者间的行业形势却也十分相似。在行业需求增长放缓的环境下，还要面对集采改革、政策出台、监管加严、业内竞争加剧等多种挑战因素。且二者都在早年间因为较为亮眼的吸金能力而被资本市场关注并加码，加快行业扩张速度的同时也让行业过早催熟，一旦环境变化跟不上行业发展，便会陷入难以脱身的泥潭，停滞不前。
而面对同样的困境时，牙科似乎比眼科更先一步找到了脱身之道：降本增效。
报告期内，多家牙科企业在营收增长放缓甚至降低的情况下，实现了利润的大幅度增长。而同为牙科知名企业的瑞尔集团虽然还未公布25年上半年报告，但在今年6月瑞尔发布的发布截至2025年3月31日止年度全年业绩报告中，瑞尔集团的年收入由去年同期的17.45亿元降低至16.88亿元，同比下降3.3%；经营利润由去年同期的0.26亿元提升至0.36亿元，同比增长39.4%；年内利润由去年同期的0.13亿元提升至0.16亿元，同比增长20.5%。其同样表示这公司降本增效策略的有效执行所取得的成绩，集团创始人邹其芳早在2019年就曾在公开采访中表示，瑞尔集团的经营策略已经从增量思维转变至存量思维。
相比之下，眼科行业似乎还在走着那条经济上行时期的老路。虽然爱尔眼科在上半年实现营收115.07亿元，归母净利润20.51亿元，扣非后净利润20.4亿元，分别同比增长9.12%、0.05%、14.3%，表现较为亮眼。但按照季度来看，公司第二季度业绩表现便没那么亮眼。今年4-6月，公司营收同比增速仅2.47%，低于前两季的营收增速，成长性放缓；归母净利润较去年同期下滑12.97%。
结合医院数量数据来看，2022年至2024年，爱尔眼科境内外“医院总量”从481家增至744家，增长了55%，同期营收规模从161.1亿元增至209.83亿元，仅提升30%，总体小于增长规模。
而医院数量增长对爱尔眼科营收增长的驱动作用或许正在逐渐变小。2023年在境内外“医院总量”增长18.5%的情况下，爱尔眼科实现了26.43%的营收增速。但到2024年境内外“医院总量”增速达30.53%，营收增速却降至仅3.02%。而到今年上半年，其扩张步伐明显放缓，截至报告期末，爱尔眼科境内外“医院总量”仅较期初增长2.69%，增加20家，而去年全年增加了174家。
但这一商业策略也可以理解，毕竟在商业布局中，做出的每一步改变都面临着相应的风险。在市场规模与需求基本盘仍在的情况下，维持原本的扩张策略不一定为一步差棋。但面对快速变化的市场环境，各家企业也很难坐得住，坚持采用“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爱尔眼科在去年营收与扩张速度差距较大的结果出炉后，立刻转变了战略思维，在今年上半年降低了扩张速度，虽然营收较去年同期略有增长，但净利润却几乎没有变化，他们还需要找到更加合适的战略。
而牙科企业们虽然在这个季度取得了较为不错的成绩，但仍然不能掉以轻心，市场变化转瞬之间，唯有保持初心，才能在洪流奔涌的时代找到一块自己的立足之地。